八成青年技工认为付出与薪资不成正比 多数跳槽
■78%受访青工认为付出与薪资不成正比
■98%受访青工表示身边有同事因薪资过低而跳槽
天津消防网讯 “拿了‘振兴杯’冠军后跳槽去了一家国企,工资还是2000多元。”第八届“振兴杯”全国青年职业技能大赛工具钳工类第一名、20岁出头的张文良在第九届“振兴杯”决赛期间的一席话道出了不少技术工人的心声。
时下,收入低、待遇差、任务重已逐渐和青年技术工人的生存状态画上了等号。笔者在“振兴杯”决赛举办期间向参加这一国家最高等级青年职业技能比赛的247名选手中的50位选手发放了调查问卷,其中,78%的受访青年技术工人认为:自己的付出与薪资不成正比。
“这样的工作怎么吸引人”
和张文良有着一样经历的青年技术工人,不在少数。
一位来自四川的车工在调查问卷上发问:“我们是不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未来还会有人愿意做技术工人吗?”这位年轻车工的月收入只有2000多元,“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但在技术上,他是四川省“振兴杯”比赛车工类的前3名。
甚至,更多奋战在第一线的优秀青工连2000元的月薪门槛都无法跨过。
甘肃省车工类第一名艾天成时常为自己的薪金发愁。每周工作6天、每天8小时的制度从未改变,“和薪资待遇一样稳定。”在艾天成所在的公司,近年更是“连合作的技师学院派来的实习车工都不愿意来公司。”工作10年的他如果碰上没活儿的淡季,收入只有1000元,“更不要提实习的车工了。”
调查问卷显示,受访青年技术工人薪资大多集中在2000~3000元的水平,比例占到42%。能达到月薪4000元以上的仅占22%。而在50名受访青年技术工人中,有高达58%的青工对自己当前的待遇表示不满。
待遇差只是冰山一角。
工作时间长、体力消耗大更是受访青年技术工人普遍面临的现状。中国长安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重庆青山变速器分公司的唐波就直言不讳地说:“一线工人用长时间来完成巨大工作量,挣得的却是低价的劳动保障。”
唐波曾去看望自己在职业院校就读时的同学,但同学的工作环境却也让他大吃一惊:“感觉就像一个小作坊,工作环境很差。”“这样的工作怎么吸引人才?”
本该受到重视的优秀青工却意外在薪资上成了“社会底层”,越来越多的青年技术工人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在调查中,有高达98%的受访青年技术工人表示,自己身边有同事因薪资过低而跳槽。
“现在技术工人的工作加班加点,与当前工人的付出差距很大。但是入了这个门,好像就得承受。”中国南方航空工业(集团)有限公司的青年车工刘炎昌说起现状满是无奈。这个曾经“对车工行业有浓烈兴趣”的年轻人在入职短短几年内很快变得现实了,如今支持他继续在这个本该带给他无限荣耀和快乐的岗位工作的仅仅是“图个方便”:“我在当前的工作单位工作,就是图个方便,我的房子就是买在单位附近,必须得工作,还得养家糊口,还要还房贷。”
“既来之则安之。有些有干劲的员工,在这样的环境下,干着没劲,这样的工作不怎么能吸引人才。”这位年轻人说,自己不愿意推荐自己的亲戚朋友去做技术工人。
流失成了青工绕不开的话题
流失,成为这一批75后、80后、90后青年技术工人间绕不开的话题。
青海油田机械厂机加工车间班长屈信林见证了车间近年来人才的流失:“30年前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都是以当技术工人为傲。现在的年轻人一听待遇差都躲得远远的。”
现实是残酷的,5年内屈信林所在的车间仅招进了两名青年车工。其中一位,还是因为父母也在青海油田工作为了就近选择回家才进了车间。短短十几年,屈信林所在的车间车工人数已经由曾经的70余人变成了如今的17人。
“现在参加工作感觉总是低人一等,我不愿意继续做工人了,很辛苦。”在这样的情况下,唐波已经开始行动。现在他正在考教师资格证,打算去一所职业学校当教师。
在唐波的眼中,每个人都有更好的追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同班同学,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现状,我也想努力改变自己。”
应给予青工看得到的未来
要留住优秀的青年技术工人有多难?
美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央视主持人崔永元在采访美国前教育部长威廉·贝特家时意外发现,这位部长的别墅,左边住着一名修下水道的水管工,右边住的是一名超市营业员。“他们虽然都是蓝领,但收入并不低,与我这个部长收入不分上下,社会地位很高”。
对比两国现状,团湖北省委城市部部长罗勇认为,当下“收入分配结构确实有点失衡”,企业对技术人才的重视程度还不够。“一线的操作人员毕竟是直接生产出产品的人,如果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心里难免产生逃离感”。
此外,罗勇也发现,呼吁多劳多得、建立奖励机制、增加假期的呼声也在如今的青年技术能手中此起彼伏。
“青年工人的职业生涯规划,都希望自己的技能和水平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不断提高,也都希望自己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青海油田团委书记王海霜为优秀青年工人的流失而心痛。
谈到解决措施,罗勇认为,劳动保障等相关部门对社会的收入分配制度要有一些明确的规定,“我们各级政府也应当有最低工作保障的要求,并且应当给企业的薪资分配提出行政建议”。
王海霜则寄希望国家出台一些激励政策,加大对青年工人的培训,“要给青年工人一个看得到的光明未来。”
实际上,在一线拼搏的青年技术工人想要的,也只是这一个“看得到的光明未来”。来自安钢机制公司的马艳党的梦想很简单:“做最出色的技术工人,让国家重视技术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