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加州山火，美救灾乏力折射体制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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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肆虐加利福尼亚州的3场山林大火造成严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将美国救灾体制置于风口浪尖。美国媒体认为，从事先防范到事后救援，美国各级政府的应对存在诸多纰漏。事实上，美国过去数年遭受的几场飓风袭击，已经充分暴露美国灾害应急机制的弊端。

从山火防范到发布撤离通知，再到整个救灾过程，加州政府采取的应对措施可谓漏洞百出

今年11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遭遇3场山林大火，其中，一场名为“坎普”的山火在肆虐17天后终于得到控制。这场加州史上破坏力最强的山火共造成85人死亡，近1．4万幢房屋被毁，火灾中心天堂镇面目全非。

加州是美国山火频发之地，火灾数量常年居全美第二，仅在2017年加州就发生了8747场山火。负责山林野火预防、扑救的加州林业和消防局更是美国西部地区最大的全方位应对所有风险的消防部门，拥有1．2万余名员工，年度预算达23亿美元。然而，“面对大火，加州的应对为何如此无力？”美国《时代》周刊发出这样的疑问。

从美国媒体披露的信息来看，从山火防范到发布撤离通知，再到整个救灾过程，加州政府采取的应对措施可谓漏洞百出。首先，在火源管理上，除了依靠基本的宣传和公园张贴通告外，基本没有其他措施，全凭公众自觉。不仅如此，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加州山火防范还面临着缺钱、缺人的窘境。山火发生后，由于救灾人员短缺，加州不得不出动数百名囚犯参与救火，并为他们提供每小时1美元的报酬。

其次，撤离工作预案不足、组织混乱。美联社报道说，在山火到来前不到两小时，加州政府才通过手机向居民发布撤离警报。

第三，灾害面前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互相指责、互推责任。在加州森林大火熊熊燃烧之时，联邦政府批评加州森林管理“太差”，威胁停发联邦基金。加州职业消防员联盟主席布莱恩·赖斯则回应称，联邦政府控制了加州约60％的森林，却还在试图削减联邦消防基金。

在飓风来临前，联邦政府严重低估波多黎各的基础设施老化程度，应急储备物资几乎为零

美国是一个飓风和洪灾频发的国家。美国国家飓风中心的统计显示，全美平均每年要遭受近两次大飓风袭击。每次飓风都让人们质疑并批评美国政府的救灾行动。

美属波多黎各今年8月发布报告称，去年9月的飓风“玛利亚”造成的死亡人数可能高达1427人，而不是先前公布的64人。在飓风袭击过后的几个月里，许多人由于无法及时获得救治而死亡。遭受重创的电网也是在近一年后才得到完全修复。《今日美国报》指出，波多黎各在美国是一个被人忽视的角落，在飓风来临前，联邦政府严重低估波多黎各的基础设施老化程度，应急储备物资几乎为零，应急救援队伍缺编严重，只是一个空架子。

修复面积不足1万平方公里的波多黎各的电网花了近一年时间，那么重建一个遭飓风袭击的社区需要多久呢？

今年9月，记者重访2005年遭飓风“卡特里娜”重创的新奥尔良市下九区。当地一家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劳拉·保罗说，飓风过后，下九区房屋全部被损毁，13年过去了，如今只有不到1／3的房屋得到修复。放眼望去，下九区一片断壁残垣，有些地方只有拨开丛生的杂草，才能依稀看出残存的地板砖。

“难道是因为飓风造成的损害太大，导致该地无法重建？”记者提出疑问。“不！”劳拉·保罗说，“在我看来，这是新奥尔良市政府的歧视政策造成的。北边的湖景区和市中心的法国区同样遭受重创，但没几年工夫就完成了重建。因为荒芜多年，这些非洲裔的房产现在被政府收回。政府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从这些低收入的非洲裔居民手中掠夺土地。”

管理系统出现了问题，一方面大火正在不断蔓延，另一方面两级政府却在争论不休

华盛顿成云律师事务所律师程绍铭告诉记者，美国这种联邦和州分权、州政府为主的救灾体制最大的问题就是程序繁琐、执行力和协调力差，联邦和州政府间相互扯皮导致救灾不力。

程绍铭举例说，“卡特里娜”飓风后需要调用路易斯安那州国民警卫队和联邦军队来救灾，联邦和路易斯安那州政府却争抢指挥权，导致灾情发生两三天后才开始救灾，造成极大延误。此外，如果联邦和州的执政党不同，救灾协调就更复杂。此次加州山火发生，执政加州的民主党认为根源是气候变暖，联邦政府却认为是加州森林管理系统出现了问题。于是人们看到，一方面大火正在不断蔓延，另一方面两级政府却在争论不休。

飓风发生后，联邦政府启动“归乡”补偿计划。然而，下九区居民并没有因为该补偿计划而受益。劳拉·保罗解释说，当时规定补偿额度以房屋被毁前的市价为主要参考，可下九区的房价仅为全市平均价格的25％，所得补偿根本不足以修复房屋。劳拉·保罗运营的慈善机构从2007年成立至今，完成了87幢房屋的整体重建和300多间房屋的局部修葺。“我们是在弥补政府责任的缺位，但对于成千上万等待回归的下九区居民来说，我们真的爱莫能助。”

（本报华盛顿12月13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8年12月14日 03 版）